秋月先生

我永远深爱着杏·玛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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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甸之春

红肚子的灰雀扑棱棱地飞起,雪簌簌地从头顶的白桦树上落下,北方的春天也终于要来了。一队队白围巾灰制服的学生腋下夹着书从我身边超过去,我缩了缩脖子,试图用竖起的衣领遮挡住寒意。

“库里斯,你个渣渣。”有个混蛋从后面一下将围巾勾我脖子上,撒腿就跑。这是被我遗忘在教室的白毛线围巾,跟我身上的深灰色呢子大衣一样都是学校统一样式,搞得我们活像一群老古董。

我大叫一声,拔腿就追。他的腿奇长,行动起来异常敏捷,白围巾在身后洋洋得意地飘扬。那家伙就是安东尼,我在这遥远异乡的唯一挚友。老实说,我挺嫉妒他,竟能把古板的学校制服都穿出几分潇洒。

我追着他,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。终于,招摇的白围巾一角触手可及,我一把攥上去,逼得他停下来。我伸出双臂把他锁上,就像埃及艳后那样快活地嚷道:“安东尼,我抓到你了,这下你无路可逃了,安东尼。”他狡猾的蓝眼珠突然盯着我一笑,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跟他一起滚到草丛里,干草粘得满头满身都是。我们扭打起来,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地仰面朝天躺平在草丛里了。

我们的眼里同是深不见底的纯净天空。北方干冷的天气使天空被冻得湛蓝,透过白桦树银色的枝条向上望去,仿佛污秽的灵魂都能被洗涤至透明。这里的天,要么像水晶,要么像毛玻璃,灰蒙蒙地坠着雪。

安东尼有一把红色的伞,为此他还受过校方批评——学生们都统一用蓝格子伞。

看着他从教务处走出来,我说:“这也太扎眼了吧,你想不挨批都难。”

“只有这样的伞才配得上雪。”他倒是不以为意,南方佬果然没怎么见过雪。这伞跟他的人一样,总是这么高调。他留长发,做笔记用绿墨水,看书只看画了星号的部分,迈开长腿健步如飞地在黑压压的学生群中四处奔跑。连死气沉沉的我,都被他染上一点亮色。

雪覆上艳红的伞面和梅花枝头,确实很美。

“这里的冬天可真他妈长。”我说。

“渣渣,哪天跟我回家,我带你长长见识,看看南方的春天。”

“你在南方没怎么见过雪吧?”

“放屁。南方的初春有时也会下雪,艳红的山茶花埋在雪里,楚楚可怜,像美人两颊的胭脂被泪水冲去。”

又在卖弄他的修辞法了。

“行行行,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?”

我们笑着笑着,都沉默了。

安东尼终日没心没肺地大笑,可也常常沉默。我脑子里想到我那遥远的、满身疮痍的祖国,以及火车站台上母亲含着泪一手抱着幼弟,一手为我整理围巾的样子。为了保护所爱的这一切,离开故乡的怀抱只身来到寒冷的北方求学,安东尼是否也跟我一样,日夜思念着千里以外的故国?

 

瓦片上的残雪化作雨滴顺着屋檐流下,在沙地上砸出一排小水洼,我看了总想起弟弟胖乎乎的小手背上的四个小坑。那天早晨,冰花爬上暖气融融的宿舍窗户,我一边用毛巾抹脸一边习惯性地打开收音机,里面传出呲啦呲啦的声音。

“这破收音机,最近怎么一直收不到信号。”我咕哝着,完全没注意到安东尼走了过来。

“渣渣,我走啦。”

我惊愕地回过头,安东尼提着他的箱子站在我身后。

战火终于把安东尼的故乡炸得支离破碎,春雪被鲜血融化,又缓缓冻结在一起。青年们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。

 

柔软的泥土像母亲的手一样温柔地覆住青年们苍白的骸骨。风平浪静后的海滩,学校中同病相怜的人们纷纷悼念他,祈祷他的灵魂得到永生。只有我没去。

在长满松柏的庭院里,有人给我捎来他的遗物,是他军帽上的徽章,和我以前送他的折扇。一折折打开扇子,我的赠言和签名依稀可见。在我的名字后面,多了安东尼的绿墨水——My Love.被水泡过,但仍然清晰。

安东尼,安东尼。我闭上眼把它久久贴在胸口,是否这样呼唤,他就会像以前那样出现了?

我睁开眼,安东尼果然出现在我面前。太多话一时不知怎么说,我大笑着招呼他,他也仍是老样子。

“那天早晨你小子滚哪去了,老师给你记下账来了,回去有你好看。”

“谁跟你似的书呆子一个,上课就连老师打个嗝也得记笔记里,老子可逍遥快活得很。”

我去追打他,他灵敏地一个闪身,消失了。

我再次呼唤,他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。这次我们仍相互调笑打闹。

第三次,他穿的不再是校服,而是我从未见过的白色棒球衫,意气风发,身姿十分潇洒。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。再也没有顾忌,我抱着他痛哭,亲吻他,生怕一撒手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安东尼,我爱你,我爱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这一次,他没有嘲笑我,深不见底的蓝眼睛中尽是我的倒影。

“这个给你。”他向我张开手心,一枚耳环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
“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,我亲手打磨的,只要戴着它,就会给你带来好运。”

“安东尼从未离开。”

我从他没有温度和触感的手中接过这枚耳环,是骨制的,泛着淡淡的光泽,内侧不为人知地刻着我俩的名字。

安东尼和库里斯永远在一起。

 

在这个残雪消融殆尽的季节,我留起长发戴上耳环。身着白色棒球衫,手持红雨伞的我,坐上开往南国的列车。

“南方的春天,究竟是什么样的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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